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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解连环_41 (第2/3页)

对含笑说完这一句,就离开了冰室,只留下一名心腹仆从照料她的饮水药汁事务。
  含笑昏睡在石棺里,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。她饿得腹中空乏,偏生又死不了,每隔很长一段时间,仆人就将咸而淡的汁水滴进她嘴里,若是一只滑腻腻的手忍耐不住,摸向她的脸时,那人还会将手掌拍开,确保她不会遭受更多的骚扰。
  含笑不愿睁开眼睛看到高瘦男子那张骷髅脸,以及他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。大概昏睡了三天后,仆人将她抱出冰棺,剥开她身上的白蜡,套上她先前穿的衣裙,又将她浸在一个泥水陶缸里,赶着马车去了乱坟岗。
  被埋在地底陶缸里的含笑看不到外面的动静,她聚集起所有力气,用十指扒抓缸壁,想掀落满身的泥巴和草末皮爬出去。她拼着一股求生的欲望,扒拉了很久很久,待她回过神看时,才发现不过是手指掏开了一个泥巴洞。一缕久违的阳光落在她眼前,让她突然明白了她所做的事情,其实是徒劳无力的反抗。
  含笑心如死灰,混乱想着她与妹妹柳玲珑的前半生,最后终于屈服在现状面前,接受了少年公子的安排。因为她很快发现,衙役找到她、质问她看到了什么、误以为她就是案发场地的人证……种种事情与少年公子的推断不差分毫。
  含笑抱着自己的肩,等着彭大人的到来,眼里流露出惊惶之情。可是无人能看懂她,她也抗争不过已经安排好的结果。
  含笑任由县衙里的厨娘替她整理好了衣裙,抖抖索索来到公堂上。
  这是她第一次上公堂,依令跪在了听审月台的石板上。她抬头去看,大堂暖阁里摆着蓝天红日屏风,砌着青砖石台,公座上坐着一个圆脸白面的官员,身穿斜襟青蓝色丝织孔雀锦翎官服,相貌硬冷,几乎不屑于将目光落在她身上。
  大堂衙役擂响堂鼓,将迷神的含笑震醒。她再怯怯抬头看,又看到一名气宇轩昂的公子站在公案下,神情冷漠,一袭锦青色长袍衬出了他的孤离,以至于让她忽视了他衣袍下摆的花粉草末印子,以及靴底的那些黄泥。
  她想起来了,他就是非衣。
  含笑忽视的问题,在升堂的彭因新眼里,却是一番铁证。他开始质问非衣,何时去过乱坟岗,又曾做过什么事。
  非衣淡淡道:“彭大人已经知道我去了山坡采摘紫花,又特意派重兵守在我退路上,将我请到公堂上来,何必再假意惺惺问一些一目了然的问题?”
  彭因新坐着抬了抬手:“本官按照法理审案,自然需要公子在公堂上说出缘由,方便书吏落笔记录证词。如此简单易懂之道理,公子却装作不甚明了的样子,依本官来看,公子才是那个假意惺惺的人罢!”
  非衣回道:“公堂之事我确实懂得不多,但至少晓得,大人不可仅凭他人证词就将我定罪的道理。大人说我杀人,需要证明我的动机、杀了此人是否有利可图、又是怎样杀害当事人的,这种种细节,不是大人坐在公堂上张张嘴就能下定论。”
  非衣自恃清白,又因连闯关卡会连累父王名声,害得父王面上不好看,才想着亲自回县衙一趟,将这桩麻烦事了结掉。他站在公堂上听了一刻审,逐渐意识到,彭因新根本就是有备而来,特意搜集好了证据来对付他。
  彭因新首先请出随侍毕斯的老仆人。老仆人说东家毕斯曾冒犯过公子一次,被公子甩了一耳光。随后东家就在他面前长吁短叹的,说是公子生气得狠了,以后会要了他的一条小命,他必须去求小相公想想办法。
  彭因新问:“可有此事?”
  非衣淡淡道:“有。”
  彭因新再示意跪在月台上的含笑说出她所看到的事情。含笑本来就没看到事发经过,不可避免就要说得含糊,怎么也不能圆润起刚说出口的证词。非衣听得皱眉,一旁记录的书吏也是难以下笔,硬头皮挑拣着主要意思写了下去。
  彭因新却不动声色,只问非衣:“公子还有什么话说?”
  大堂仪门外突然响起了云板敲击的清脆声音。随后,前堂鼓也擂响了,门子拖长嗓音喝报:“世子到——堂前接驾——”
  三品官员出身的彭因新也必须站起身,整理衣装走到月台下,朝着仪门外作揖。
  李培南束发戴冠,身穿紫色锦袍及绯红罗纱蔽罩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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